“怎么了？”
    看秦天的模样，明显是发现了好东西。
    老爷子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爷爷，有好东西。”
    秦天示意的点点头，肯定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有好东西？”
    老爷子激动之下，声音不免加大了几分。
    “嘘，爷爷，声音小点，小心被别人听到。”
    秦天慌忙示意的嘘了一声。
    “对对对。”
    老爷子连连点头，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到没有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小天，你确定吗？”
    老爷子接着道，他担心会不会是看错了。
    毕竟像秦天这个样子，是很难看出，那些物件有情况的。
    “应该不会错，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买下来拿回去试一试，才能最终确定。”
    东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秦天是在透视能力之下，才看出来的。
    这是七枚鬼谷乾坤骰，不过被人用特殊的材料，给凝结在了一起，以至于原本的七个骰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明物体的长柱体。
    必须要分开，才可以让七枚骰子分开，显出原形。
    所以，他只能是等七枚骰子分开，才能说出来，不然若是现在就百分之百确定的话，未免就太过骇然了！
    “哪个？赶紧买下来。”老爷子开始有些激动了。
    捡漏这一行，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何况看秦天的样子，怕是没有九成，也要有八成。
    “爷爷，您先别这么激动，不然等会被看出问题的话，对方肯定要坐地起价了。”
    秦天慌忙压低声音示意道。
    “没错，咱们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且还要声东击西，爷爷建议，待会你买的时候，先从其它的东西问起，然后混在一起，多买几件。”
    老爷子开始支招。
    “嗯。”
    琉璃厂这边的摊位老板，不像其它地方，他们每天见过的形形色色人太多了，察言观色看人的本事，一个个都十分厉害。
    若是上来，就直奔主题的话，怕是搞不好，就会被对方察觉端倪，那就不好下手了。
    “老板，这件东西怎么卖？”
    秦天走过去，在摊位前停下脚步，指着一个看似颇有年头的佛像，问道。
    “小兄弟，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哥哥我就知道，你是这一群人里面，最有眼光的，最识货的。”
    “这一尊佛像，可是明永乐时期的，铜鎏金大肚弥勒佛像。小兄弟既然是这行的玩家，肯定知道，铜鎏金佛像，明永乐时期是一个其它任何时期，都无法比拟的巅峰！”
    无论哪里的古玩市场，摊贩老板都是一个德行，开口就是满嘴跑火车，你要是任由他吹嘘下去，上至春秋战国，下至晚清民国，压根就不存在他们手里，没有的宝贝。
    “行了，老板，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秦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连摆手，示意老板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什么意思？
    看着我和爷爷，一少一老好忽悠是吗？
    想要把我们当做凯子吗？
    大爷的！
    “我看小兄弟眼缘好，一口价，三千块尽管就行。”
    噗！
    哈哈！
    秦天忍不住笑了。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开口就是明永乐时期，什么铜鎏金大度弥勒佛像的摊位老板，竟然最后给出了三千块的报价。
    “小兄弟，你笑什么？”
    “老板，你这报价，实在是对不起你刚刚的一番吹嘘？明永乐时期的铜鎏金佛像，哪怕是最小的，价值最低的，都要好几十万，而像这一尊大肚弥勒佛像，至少三百万起步。价值三百万的东西，你三千块就给卖了？”
    在琉璃厂摆摊，脸皮早就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摊位老板完全没有半分尴尬，继续开启忽悠模式，“小兄弟，我这不是最近手头紧，急用钱吗。”
    “再紧，也不至于，把三百万的东西，卖三千块吧？”秦天丢了个冷眼过去。
    “这个……”
    “行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里东西什么情况，我很清楚，买下来玩，也就是图个乐子，价格的话，你也给个靠谱家，不然这生意，我就要找别人做了。”
    “行行行。”老板这一次，干脆利索的答应道。
    “这个把件多少钱？”秦天问道。
    “五……五百。”老板五千差点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又换成了五百。
    “还算合理，这个呢？”
    “三百。”
    “这个？”
    “一百块就行。”
    “……”
    就这样，秦天装模作样的询问了好几件之后，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那早已经看中的东西。
    最终，以一千五百块的价格，把包括看上的这个物件在内的五样东西，买到手。
    “小天，你说那很大可能是宝贝的东西，就是这么一个玩意？”
    走出一段距离后，老爷子问道。
    老爷子心里很清楚，秦天买下的几件东西中，只有这么一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长柱体，是真正想买的，剩下的几件，都是为了害怕被摊位老板看出问题，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不是一个，是七个。”秦天下意识的回道。
    “你说什么？这明明就是一个，怎么到了你小子嘴里，就成了七个呢？”任凭老爷子怎么打量，这玩意，它明明就是一个整体。
    尴尬！
    秦天有些汗颜了。
    他刚才，只是因为在爷爷面前，根本没有防备，所以听到爷爷的嘀咕声，就下意识的回道。
    “这个，我只是初步的推断，不过暂时还不能完全确定。”
    “推断从何而来？”
    “爷爷，您看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它就是一个完整的东西，但仔细观察的话，您不觉得，它像是一块东西的七次重叠吗？”
    “好像还真是这样。”
    说着聊着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一个店铺前。
    “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不知道老牛传下来，这从来不卖赝品的诚信坊，还是不是当年的样子？”
    “爷爷，您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上一任老板，我们比较聊得来，不过现在，我那位老友已经过世了，这家店就由他大儿子来继承了。”
    诚信坊内，几个伙计有站在门口的，也有站在柜台前的，老板则是和一个年轻人，对坐在一起，围着一副卷画，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不过看到老爷子入内之后，就慌忙大步向前，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秦老。”
    老爷子生病之前喜欢逛琉璃厂，然后和这家店上一任主人老牛，脾气相投，私交还算不错，所以现在接了父亲班的大儿子，是琉璃厂里面，为数不多知道老爷子身份的人。
    “全德，你小子不错，在如今琉璃厂的大环境下，居然还能保持着，你爸在琉璃厂创立诚信坊的初心。”老爷子虽然不搞什么古玩，但却喜欢了解研究这些民族五千年文化和智慧的结晶，所以一来二去的，就对古玩有着非常清楚的了解。
    屋子里的这些东西，依旧和老牛在的时候一样，清一色的真品，一件赝品都没有。
    “秦老，诚信坊是爸一辈子的心血，我又怎么能够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好，怪不得你爸会在三个儿子中，选择把诚信坊交给你经营，他的选择没错！”
    “秦老过奖了，您老先稍坐片刻，我谈个生意。”
    牛全德慌忙为老爷子沏茶倒水之后，又重新走回去之后，“小齐，两千七百万，这已经是我能够给的最高价了。”
    “牛叔，这东西我们买下来就是这个数，这样卖给您，等于我们没有丁点利润。”齐元彬故作满脸郁闷。
    “在我面前，就不要讲这些糊弄人的话了，东西是你爸在去年一个私底下的藏友交流会上，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买下的，和你说的两千七百万，足足差了将近一倍的价钱。”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当时我们买下这幅画的时候，是担了很大的风险，万一是假的，一千五百万不是全砸手里了？风险投资，自然需要高回报。”齐元彬脸皮也是够厚，完全没有半分被戳穿的尴尬。
    “看来你今天，是非要老夫出点血了？”牛全德叹了口气道。
    “牛叔，我这是看我爸和您有些交情，才先拿来给您，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拿去拍卖会的。而且，若不是我们家最近生意上遇到了点问题，我是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卖的，您老也知道，朱锐的东西，市场上根本没有流通，这是唯一的一件。”
    “您老要是想收，那就这个价，觉得高的话，我现在就去找别人！”
    齐元彬说着，佯装就要离开。
    牛全德有些紧张了。
    朱锐这个人的名气，虽然不想唐寅、张大千，那么人尽皆知，但是他画作的珍贵程度，却丝毫不差。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画，传世量极少，连十指之数都达不到，而且仅有的不到十幅作品，也正像齐元彬所说的一样，全都被那些藏家死死的捂在手里，根本没有人拿来出手。
    所以齐元彬手里现在这一副朱锐的卷画，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称作孤品。
    目前古玩市场，宋代孤品的价格，涨势惊人，若是按照这个势头持续下去，最多一两年的时间，这一副朱锐的孤品，价值至少可以翻倍，就算是其他藏家有人愿意拿来出手，造成价格竞争，再提升一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等一下，我再加三百万，凑个整数，三千万。”
    “牛叔，您不要勉强，觉得为难的话，我就拿去拍卖会卖。”齐元彬还想做最后的试探。
    “如果这个价格你还不能接受，那就拿去拍卖会吧，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东西拿去拍卖会，最多也就是三千万的价格，但你还要给主办方，百分之十的抽水，到手也就是两千七百万。”牛全德说着，就要送客。
    齐元彬满脸僵硬。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都怪他贪心太重，惹怒了对方。
    牛全德说的没错，这东西，即便是上了拍卖会，三千万也是极限的价格了。
    “牛叔，您说笑了，既然您都已经出价到了三千万，我又岂能有再拿去拍卖会的道理。给您，牛叔。”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小子还是那副德行，不过我也懒得与你这个小辈计较。”
    牛全德说着，就要开支票。
    眼瞅三千万，马上就要到手，齐元彬眼睛里，全是精光。
    可就在此时，秦天却突然爆笑了起来。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