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太素太极还是太玄界，老老实实修行吐纳，精纯道息，打熬筋骨，稳固道基，都是条四平八稳的正道。
    但正道稳是稳，就是慢，而直接把别人稳稳当当修的法宝，养的材料，筑的道体抢过来自己用，这就是魔道。
    太极界的仙人们争夺机缘命数，抢夺天才地宝。太素道的魔人们则更加干脆一点，直接生吞活剥，融合一体，这都是魔道，正和魔的区别是行径而不是外在，这是李凡自己的理解。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还是魔道跑起来比较快就是了。
    比如消化这狼骨和黑冰的时候，李凡明显能感觉到每一口获得的煞气，浓度和质量都比自己归虚元婴吐纳精炼的更快更多更纯，何况还有四倍消化加成，修为提升速度远远比一般拜月还要迅猛。
    但李凡也发现，他的系统天赋‘冷静一点’，虽然在前期可以说是无敌神技，但到了现在中期，就严重限制了自己的提升速度，捕猎这种魔神一级的非物，这么上等的佳肴，不是被天赋限制肯定不止长一点的心情吧？
    而且也不知道是冷静一点的原因还是系统又又又bug了，李凡一堆脑袋又吃又喝又吐纳，‘心情提升一点’的提示居然都卡住了，也看不出每秒能提升多少点，唉，如果系统能重置天赋就好了……系统能不？
    ‘系统不能’
    淦！
    唉，算了，系统一直在稳定的不靠谱和偶尔的骚操作之间反复横跳，所以李凡早就习惯了，不过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只能抓紧时间把打下来的魔狼吃光，看看时间差不多，便醒魂回到了太极界。。
    光看现在的心情都已经14k/28k, 充能满了, 而修为的增长远不止如此, 现在李凡的神庭中，都被塑造成一片黑色的冰川煞海。归虚穷奇共工这些太素道的，就各寻地方, 在这黑色冰川，蒸腾的煞气中修炼。
    可惜月魄是呆不下去了, 一回太极界就强烈要求搬到剑匣里去住。
    李凡也很无奈, 他一直不修炼北辰剑宗的玄门真传, 就是因为会出现这种情况。
    太素太极大概很难两存的，即使那魔狼, 也使用不出什么玄冥灵炁法术了，这课题要是一头畜牲都能那么简单解决，峨嵋也没必要runaway了不是。
    李凡估计着以后自己太素道要化神, 大概是要把人体转化, 经脉内的真炁转成煞气, 皮肤骨骼肌肉, 也都和那狼似的，太素化, 非物化，变成煞气的人型聚合体，最后大概就是类似千面仙人那种状态。
    那样别说月魄了, 剑婴了，连他的无极元婴, 也会有所冲突，受到煞气影响, 甚至玄门太极道的修行之法，可能就都不能用了。
    现在李凡还没想好, 是干脆就舍弃乾坤一炁丹不修炼了，还是仿效那魔狼，把无极元婴当成另一个头，另一个器官保留下来。毕竟现在到底还是太极世界，玄门的手段到底还是最顶尖最好用的。反倒是归虚真元用一点少一点，稍微过个杀劫，修行进度就无限归零, 可真是鸡肋啊……
    啊啊真烦！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系统抽奖！
    ‘奖品已送达’
    恩？一本书？
    李凡翻开看了一眼，书页根本是空白的，然后在那空白书页上，和系统提示一样的字迹逐渐显露出来, 《系统编程，从入门到入土》……窝了个去……
    ‘本书是基于《黄天太平书》技术制作，使用了无字化伪装，只有宿主可以阅读。
    ‘本教程为xx陆军大学独立教育系统使用的教材，包括系统基础原理，初级编程教学，入侵协议综述，魔偶协调范例，电子战基础等。’
    得，《系统天书》都入手了可还行……
    不过怎么是陆军学校的独立教材？难道……
    ‘这是军团那边的遗迹考古，挖坟挖到的教程，专门培训电子战部队的。虽然大部分技术都已经落伍了，但这本作为科普教材已经足够了。’
    ‘老实说，公司的技术要花钱的，最先端的我们也搞不到，凑活学吧。’
    ‘你不是担心我们黑你系统么，这样至少你就能看得懂，我发给你的代码都是什么了吧。’
    ‘加油吧，也不是很难，以你的天赋，认真学个百八十年的就可以掌握了。’
    玛德字面意思上都从入门到入土了好吗！而且居然只是基础科普么……
    李凡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算术题他都耽搁好久没刷了，现在居然还要学编程？哇了个大靠！
    虽然李凡能够理解，这书上是人类文明智慧的结晶，算术也好编程也罢，看起来好像无聊的很，但其实和扎马步，吐纳炼炁一样的道理，是一切更伟大建造所必须的基石。那青眼狼炼得全身是块，可被李凡瞪一眼就死了，还不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么。所以这些都是可以从本质上提升他战斗力的‘神功’。
    不过理解归理解，唉，这么多公式编码协议语言的……尼玛看着就觉得心太累，咱还是放一放吧，放一放……
    于是把系统的天书揣回怀里放一放，李凡直接把尊天魔道场收拾了，准备先一路往北去吃席。
    但开了神识一扫，李凡突然一愣，发现外头‘颜如玉’那个幻术法阵里，居然闯入了个不速之客，被困在阵中。
    哦，倒也不算是‘不速之客’，是顾盼盼，大概是昨天夜里追着推算法宝的方位，一路跟来了。
    李凡上前一看，发现这小妮子正盘膝掐指，坐在阵中念咒运功，清除杂念，坚守道心，看来她根基确实挺扎实的，没有被这幻术法阵迷惑了身心，迷失在幻阵之中失去自我，做出于礼不合的举动来，还真是可惜咳咳！
    听到咳嗽声，顾盼盼也睁开眼，眼眸中青光一闪，起身朝李凡作辑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诶，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这外头的法阵是打发闲人的，里头的可是真的要人命了，我劝你省点力气，不要跟来了，就算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把这些法宝还给你的。”
    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把当阵眼布置的红绫收回袖中。
    顾盼盼这回显然也换了交涉方针，也不撒娇也不哭闹，反而正色拜道，“前辈误会了，您救了盼盼一命，助我过了劫数，收些法宝了结因果，理所当然。
    盼盼之前有些误会，此次是特意来向您致歉的，我为了防身，用了本门调制的奇毒，合懽忘忧散自保，此毒伤人心腑，惑人神魂，且只有本门秘制丹药可解，因此特来将解药送上。以免给前辈造成麻烦。”
    看顾盼盼递来的药瓶，李凡又不能说，‘你家无药可解的奇门迷药老子已经解了！想不到吧哈哈！’是不，所以也只好接过来了，闻着确实是某种秘调的汉方药。
    “……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盼盼低眉垂目答道，“因为前辈您是个好人。”
    李凡，“……”
    顾盼盼倒没有调侃的意思，认真说道，“盼盼遇到那魔头时，他正在屠村施暴，我技不如人，不是他的对手，哪怕自称峨嵋弟子，对方也不管不顾，上来只下杀手擒我。显然是无法无天的杀人狂魔，礼教不能约束的。
    他盯着我身子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物品，一块生肉，全无半分人性。这种仗着实力，横行无忌的恶人，盼盼也见过不少了，真的以为这次凶多吉少了呢。
    但前辈与那魔头不一样，您救我脱困，不仅没有上来动手动脚的，还渡炁检查我经脉内的伤势，发现盼盼身上中毒，也没有第一时间将我掷出去避险，反而检查那胡虏手上是否有解药。
    更何况连筑基期的普通人，您都帮她们止血赠药，像您这样的人，盼盼虽然见得不多。但仔细想想也知道，您是世间难寻的好人，既然想明白了，怎么能不追上来道谢呢？”
    她说完了认认真真一拜，态度倒也诚恳。
    有一个养眼的漂亮妹子柔声细语得奉承，李凡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挺受用的，点头道，“小妞你还挺会说话，会说话就多说点……”
    顾盼盼抬起头来，笑颜如花，心中也安定了些，果然，这家伙是那种顺着毛撸就会安静下来的类型，只要再夸他两句……
    “……当然就算把我吹捧上天，法宝也不会还你的。”
    “啧……”顾盼盼嘴角抽了抽，又作出那副可爱的笑脸凑上来道，“盼盼就知道，前辈您是天大的好人，定不会伤我这样不懂事的小丫头。
    但那北方蛮子，确实是杀人无算的魔头，您既然本事高强，将他制服了，为何不直接打杀了呢？居然还带在身边管教，莫非还想导他，重归正道吗？”
    不不不，谁要导他重归正道啊，倒不如说那个符离勃金，现在已经快走上消化道了啊……
    “这你就不必管了，反正知道他不会再出现害人就行了。”李凡扭头四处看看，“不过你还真是自己一个人追来的啊？我本以为你至少得回去叫大人，把王屋山的高手多招一些来，大家玩两把的，想不到你胆子这么肥，就算看出我是个大好人也太莽撞了，还是江湖经验不足啊……”
    顾盼盼却不怕了，乖巧笑道，“前辈，我不是说了我是峨嵋弟子么，您怎么老是叫我去王屋山喊人呢？”
    李凡也冲她笑笑，比划了一下，“峨嵋的弟子我也见过，你的本事么，呵呵，还差那么亿点点。”
    顾盼盼额头血管都跳了一下，也只好忍着强笑道，“前辈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盼盼确实是王屋山青棠宗弟子，我王屋山真修云集，盼盼才刚入师门，本领微薄，这次偷偷逃出来，还劳烦您援手相救，真是丢人现眼了。
    只可惜最近北边有事，我师父师伯都往朔方去了，不然也能同前辈论道，展露两招青棠宗的真传，这次的时机，真的不是很凑巧啊……”
    但李凡懂了，“哦，所以是师门长辈不在，你才偷了门中法宝，出来玩耍是吧。”
    还把顾家的仇人全玩死了，啧啧。
    顾盼盼吐吐香舌，解释道，“那些本来就是师父心疼盼盼，特地送我防身的，怎么能叫偷，只是师父原嘱咐我在山中修行，不成元婴，不许出关，是我一时耐不住罢了。
    但今番盼盼能得遇前辈，到底也是一场机缘，您初来艮州，又在这荒郊野外布置道场，可是没有相识的道友，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修行么？
    那不如盼盼为您引荐，来我王屋山青棠宗作客，一尽地主之谊如何？来我王屋山，也能遇到许多旁宗的道友，与您切磋较艺啊？”
    哦，是要把他骗到师门伏击么？不，倒也不一定是骗，大概是这顾盼盼知道，自己违背师命，偷偷溜出师门，还弄丢了法宝，这么空着手回去，肯定要被怪罪责罚的，所以试着挽回损失。她一个金丹修为的，大概也不敢用特别极端手段，就花言巧语得，想把李凡直接请回去作客，那不管师门再怎么处置，能不能把法宝赎回来，总算也是个交待。
    李凡想了想，问道，“我若就是不肯去，你待如何？”
    顾盼盼把手一摊，“唉，盼盼之前说了，您救我一命，拿些报酬确实应该，只是别的也就罢了，那枚剑丸于盼盼命数相干，不能轻易舍弃，不管是丹药还是法宝，只要前辈一句吩咐，肯把东西换回来，盼盼一定做到。
    您若不许，盼盼也没奈何，只能请前辈留个姓名道籍，等我回山领罚，修到真人境界了，再来拜访前辈，把东西赎还喽。”
    李凡莫名其妙，“与你命数相干？这有什么相干？”
    顾盼盼脸一红，半真半假得含羞娇笑道，“前辈有所不知，这剑丸是玄门师兄送我的定情信物。祖师帮我算过，说这是天定的姻缘，得道的仙途呢！”
    你口胡！老子哪里说是送给你的啦！
    李凡一听简直头大，他还想着这回正好，可以把这剑丸送给李无垢防身呢，毕竟是北辰剑宗自己人不是，可怎么这露水相逢的顾盼盼也凑上来，非要和他结姻缘？莫非又是这丫头诓人？
    李凡一脸怀疑，顾盼盼却也不急，把口一张，舌头一卷，吐出一颗珍珠来，“前辈若是不信也无妨，您看我拿这枚剑丸，换您手里的可好？”
    她吐出来的正是又一枚剑丸！这枚却不是金属的，乳白色的圆球，似石非玉，似乎是藏在腹中的，吐出来还沾了一道晶莹剔透的唾丝连着舌尖。
    顾盼盼也是小脸一红，赶忙拿袖子擦擦干净，又捏着手里给李凡看。
    李凡都楞了，“你居然还有一枚剑丸？”
    顾盼盼抿嘴笑，“哦，这是前头说的那高家送我的聘礼，呵，他们也就是看中我有几分根骨姿色，又倍受宠，前途可期，还想顺道拉拢我青棠宗罢了。哼，我顾盼盼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以为我眼里真就只在乎一颗剑丸么！”
    李凡还是怀疑，“你不是说那高家要一统河北么，做军阀太太有什么不好的，冲着你玄门娘家，他们也不会亏待你吧？”
    “咯咯！谁要那种人间的富贵！”顾盼盼呵呵一笑，“其实祖师也帮我算过，他们高家的气数不足，前途凶险，不一定能成事的。若真想要成就仙道，名动玄门，还是得同之前那位师兄双修最好！
    但那位师兄身边的位子有数，先到者先得，一定要豁出命去才能争到。此事关系到我得道仙途，还望大师成全。”
    李凡听得目瞪口呆，“不是，什么叫位子还有数啊！有几个数啊？话说你们这是不是正经算命啊！这种事情也能算的出来？？”
    听李凡质疑自家的本事，顾盼盼也不甘示弱争道，
    “郁郁青棠花，亭亭连理枝，合欢蠲忿叶，萱草忘忧条。
    我们青棠宗上古传承，千里姻缘一线牵，婚嫁缘媒，与人牵线，替人说和亲，那是从仙尊的时候就开始操持的了！单算姻缘，还有哪家比我们更最专业的！峨嵋都自愧不如呢！怎么就算不出来！
    您只管打听打听，玄门中婚嫁结缘，单身求侣的，哪个不来我宗一拜的！大师若有意还俗，也来我青棠宗算一算呗，我给你打个八折。”
    哇靠，媒婆啊原来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