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
    被忽然打断，姜灵素愣了一下，然后蹙眉反问道。
    不是她没听清。
    而是她疑惑柳依为什么忽然发出疑问。
    这就跟你英语试卷上写满了答案。
    然后现在老师忽然问你后面的阅读理解难不难，结果你整一句‘今天考的是英语？’。
    这就很奈斯！
    所以。
    姜灵素也因此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可是，她一时半会儿却又没有想到是哪里不对，只能是看向柳依，等待着后者给出答案。
    “谢诗雨……是这个名字吗？”
    柳依的脸色比之前听到‘顾子谦和别的女生出去逛街’时要苍白不少。
    她认真地盯着姜灵素, 眼神明亮，给人一种灼灼不可直视的感觉。
    “你之前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吗？”
    姜灵素反问道。
    这一刻。
    她差不多理解到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哪了，她们好像对顾子谦劈腿对象的认识出现了一些偏差！
    柳依知道的那个女生显然不叫谢诗雨。
    可是她之前听到的确实是这个名字，那么到底是谁搞错了呢？
    “我知道。”
    柳依在听到姜灵素念出名字瞬间，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现如了空白。
    而现在。
    她冷静下来许多。
    只见柳依若无其事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后继续说道：
    “我还见过她。”
    “不过不是谢诗雨，对吗？”
    姜灵素握住了柳依略显冰凉的手，心里好似感同身受一样露出关心的表情。
    “嗯！”
    柳依重重地点头。
    随后。
    她便不再继续说话。
    只是。
    不说话所造成的影响有时候会比说话还要大。
    就比如说此刻。
    两个感情极好的姐妹都在沉默之中消化着各自接受到的信息，至于脸色，都在一变再变！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柳依的不言不发让姜灵素很是心疼，而看着闺蜜低着头红着眼，她抓住对方的手就站起来打算朝外面走。
    柳依用力拉住姜灵素，然后继续坐在椅子上不愿意起来。
    “过去找他……又有什么用？”
    如果说陈慢是柳依能够ren受的极限，那么现在出现在‘谢诗雨’就是压倒一切的那棵稻草。
    “怎么……怎么就没用啦！我们可以搞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姜灵素攥住柳依的手焦急道，“总比坐在这里强吧？”
    她以为柳依太过难受，以至于已经不想去管这件事到底是怎样，属于是进入摆烂状态了。
    “现在就算了，我……我晚上有时间问问他好了。”
    柳依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让人觉得揪心的笑容回答道。
    看到这一幕。
    姜灵素心里更加难受起来。
    感同身受也好。
    不希望姐妹受委屈也好。
    亦或者是只针对自己内心的某种憧憬破碎的拯救……
    反正姜灵素此刻的内心就好似被火烧了一样，恨不得立即折身回去找到顾子谦，然后把这一切问个明白！
    劈腿？
    渣男！
    你怎么能ren心这样对柳依啊？！
    渣男！
    没想到你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
    渣男！
    总之。
    看着难过又不愿意说出来的柳依。
    姜灵素就好像是自己的男朋友劈腿了一样难受，小小的拳头都捏得绑紧！
    “依依……”
    “嗯？”
    “咱别想他了，既然他不珍惜，就让他自己玩去吧，你说对不对？”
    姜灵素觉得都这种情况了，应该是可以说这话的时候, 而且她此时内心也满是怒火, 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
    “哦！”
    可惜，柳依的眼神闪烁间并没有点头，也没有给出坚定的回应，而是有些犹豫地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姜灵素迟疑着看向柳依。
    是啊！
    据她了解。
    柳依和顾子谦是从高中一路走来。
    而且两人的关系也已经到了那一步。
    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或许这就是柳依之前在知道顾子谦背着她和其他女生搅和在一起还是继续小心维持这段关系的原因吧？
    同为女人。
    姜灵素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柳依的心理。
    但转念一想。
    她就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值得！
    凭什么他顾子谦可以脚踩几只船，心安理得得享受快乐，而柳依却这么委曲求全？
    爱情可真是个难理解的东西……
    视线扫过柳依微微颤抖的肩膀，姜灵素的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看到顾子谦和别的女生混在一起，她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无法说出口的诡异窃喜。
    那么此时此刻。
    姜灵素的心中就剩下愤怒和不解。
    “你就‘哦’一下就没了？”
    想要让柳依恢复平时的那种强硬和自信，姜灵素扶着对方的肩膀盯着对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
    柳依微微抬起眼帘，嘴唇紧紧抿住，沉默不语。
    两人的视线交会在一起。
    但很快就又分开。
    短短的一秒。
    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但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最懂女人的还是女人。
    姜灵素能看出柳依眼底的倔强和不服输。
    可是。
    比这两种情绪占比更多的却还是难过和不知所措。
    这种眼神在哪里看过？
    大概是给流浪狗或者流浪猫投喂的时候吧。
    “灵素，你说……你说他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
    柳依开口了。
    而一开口，就完全反应了她内心的一切活动。
    脆弱和坚强。
    有时候就隔了一层几乎忽略不计的薄纸。
    柳依一直以来给人的影响就是高冷，好像谁都不放在眼中，你好像也找不到什么能让对方觉得惊讶的东西。
    可现在……
    姜灵素看着柳依越渐红润的眼圈以及逐渐泛滥的晶莹亮光，心中不由慌了起来。
    这还是她熟知的柳依吗？
    冷美人？
    完全不沾边的存在啊！
    本以为已经高估了顾子谦在柳依心中的地位，觉得柳依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难过伤心, 然后ren无可ren地和顾子谦提出分手。
    可谁知道，嗯, 要怎么说呢？
    柳依此时的态度并不是那种非要分手不可的状态。
    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这语气。
    难道说顾子谦说一句他还喜欢你, 然后你就选择原谅吗？
    大小姐啊！
    咱或许没必要要这么卑微！
    他顾子谦很了不起吗？
    姜灵素终于是看明白柳依为什么总是在这段感情之中处于劣势了。
    不就是因为柳依把这一切看得太重要了吗？
    有时候。
    陷进去太深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样的话。
    当出现情况的时候，你就没办法尽快抽身，也舍不得抽身。
    “不会的，依依你这么漂亮，我是个男人都舍不得！”
    姜灵素抱住柳依，后者顺势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
    而就在靠上去的这一秒。
    柳依终于是没有ren住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
    “灵素，他不要我了怎么办？！”